第5章 第5章_嫡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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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贺福全惊了一跳“这,这是”

  “嘘,公公小声些。”容洵侧眸回望燕景笙一行人的背影,又道“公主不是正替殿下找猫儿呢么,公公将它捉回去给公主便是。”

  这自然是好,可贺福全没想明白容洵为何要将这功劳让给自己,故而疑惑地看他两眼,“容三郎君为何不亲自交给殿下”

  贺福全的心眼不少,这等无事献殷勤的事可不就有古怪。

  谁知容洵听罢,笑着“嗨”一声,拍拍他的肩膀,阴测测地凑近些,“公公是明白人,容某这回进宫来是要做什么也不必细说。眼看着公主和殿下之间愈发剑拔弩张,公公心里着急,某亦十分悲恸。”

  说罢颦紧眉摇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所以公公只管将这猫儿带回去,”他又一改神色,嘴角微翘,露出两颗雪亮的小虎牙,“我的功劳,就是公公的功劳嘛。到时只要劳烦公公在公主面前替我美言上几句,如何”

  真是瞌睡有人递枕头,他本就为寻不到猫而发愁,这番话不偏不倚,正中贺福全下怀。

  左右选驸马之事全凭贵主意愿,可不是美言几句便能成的,贺福全掂量了几回便应下此事。

  心里还美滋滋的这容三是个傻的,真当说几句好话便能让贵主对他另眼相看不成

  容洵在一旁望着贺福全喜上眉梢的神情,也跟着扯起嘴角轻轻冷笑了下。

  燕潮见去了趟尚服局,吩咐衣司在春猎前裁两套胡服出来,又让敛霜将傅四娘的身量报上去,而后摆驾回宫。

  待燕潮见走后,尚服局一众宫人才颤颤巍巍地从地上起身。

  学婢擦了擦自己额角的冷汗,扭头问衣司“庆燕殿那头晨时才来催过一回,这可怎么办”

  福昭公主虽不及方才那位,但也不是她们得罪得起的主,这回那件百蝶镂金百褶裙要得急,若要顾晋陵公主这头,那边就只能推迟。

  衣司面露恼意,“我看你是糊涂了,庆燕殿的得罪不起,难不成丹阳殿的咱们就得罪得起现在可是圣人给那位主选驸马的时节,若要出了岔子,你我脑袋都别想要了”

  学婢都要吓哭了,“那那可怎么办呀”

  衣司摇摇头,“加紧把胡服赶制出来,到时福昭公主那头的人问起来咱们便如实说。”

  学婢想想也只能如此,长叹口气,转身去招呼人。

  燕潮见正奇怪贺福全没了影,一回宫室便见他正满面红光地候在殿前。

  “贵主,贵主,您瞧瞧这。”他上前几步,献宝似的将怀中竹篮呈给她看。

  燕潮见低头一瞥,只见锦缎棉布中正窝着一只毛色雪白的猫儿。

  她倒没料到贺福全真能找着,“你半路没了人影就是去找猫了”

  贺福全心虚点头将方才容洵拦住他的事说了,末了又咳咳两声,颇为正经道“从前只听容家当属三郎最为无能,却没想到却是个不攀权附贵的,奴倒对他刮目相看了。”

  在这深宫里能爬到贺福全这个位置的都不是省油的灯,换做平常他说起这些话定然行云流水,可在燕潮见面前,却总是带着点心虚。

  果不其然,听了这话,燕潮见生生地冷笑了下,凤目卷着凛人的锋芒,话中听不出喜怒“贺福全,你挺能啊,都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贺福全登时背脊一凉,条件反射地扑通跪下,“奴不敢,奴不敢”

  “方才在太子面前扯谎,我也还没找你算账呢。”燕潮见冷道。

  贺福全根本没想起来还有这茬,知道自己这怕是撞上了枪口,忙将身子伏得更低,“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主可千万莫要为了奴这种下贱东西气坏了贵体。”

  他顿了顿,窥着燕潮见的脸色,小声嘀咕“奴只是不愿贵主您和殿下生了嫌隙”

  燕潮见双目一瞪,“少给我自作聪明”

  贺福全急忙闭嘴,再不出声了。

  “敛霜。”

  “婢子在。”

  “扶他下去。既然腿疾复发,那便歇息几日吧。”

  她说完越过贺福全径自往殿内走。秋末在后头看得心惊胆战,正想开口求情,敛霜暗暗冲她摇头,伸手去搀贺福全“干爹”

  “贵、贵主”贺福全挣来敛霜的手,嚷嚷着又往前爬了几步,“奴甘愿领罚,只是,只是这猫儿该如何是好”

  燕潮见头也不回,“一会儿找个人给太子送去。”

  圣人膝下有三个皇子,都已到了要进国子监上学的年纪。燕景笙这会儿去国子监,少说也得暮色将至时才能回,她便让人暂且将猫儿放在自己屋里。

  秋末伺候着燕潮见饮茶,眉眼间都是喜色,她同敛霜不同,脸上向来藏不住事,燕潮见便问“何事这般欢喜”

  “婢子瞧见方才的贵主和太子殿下就欢喜。”

  燕潮见端茶的手顿了顿,面上的神色晦暗不明,“为何欢喜”

  “回贵主,当年之事本就是误会,贵主和殿下乃是同胞姊弟,要因着那事生出了龃龉,多叫人伤心呀”

  今日若是换做敛霜想必不敢说出这番话来,燕潮见听罢,沉默片刻,没有出声责备,因她知这是秋末肺腑之言。

  “那依你看,这事该当如何”

  秋末斟酌道“眼下自然是先将殿下的猫儿送回去”

  她做事勤快,动脑子却不大行。

  贵主和殿下都是气性高傲之人,面对至亲更是如此。要叫这二人低头退让,的确是桩难事。

  燕潮见瞥一眼窝在竹篮中的白猫,方才几个宫婢喂了些熟肉,这会儿猫儿正睡得憨实。

  燕潮见没养过活物,以为这是在外头冻坏了才会这般嗜睡,秋末却说猫儿都嗜睡,更何况是只小猫。

  “贵主。”门外忽然有宫婢禀报,“成安公主来了。”

  再过四五日便是春猎,到时各家贵女并皇子王孙都会前去,成安不着急才奇怪。

  她一进殿,舌头还没沾上热茶就急匆匆开口“阿姊可知会过尚服局了”

  “自然。”燕潮见漫不经心,“必让你赶得上春猎,阿姊何时说过假话”

  成安来就是为了听这句保证,燕潮见虽不近人情对她却向来有求必应。她当即放下心,绽出个笑容,低头小口小口喝起了热茶。

  眼角余光忽地瞥见旁边竹篮里躺着的一只白猫。

  “阿姊何时养了只猫儿”她记得燕潮见最不喜欢这些畜生。

  燕潮见道“我可没功夫养这玩意,是太子的,过会儿还得给他送去。”

  她称呼燕景笙,总是一句疏离的“太子”。

  成安显然惊了一跳,恍然道“说来阿兄是养了一只白猫,我倒给忘了。”

  说罢伸手抚抚猫儿顺滑柔软的白毛,盯着绵绵踩奶的猫爪看了片刻,扭头冲燕潮见道“阿姊才刚回宫想必累得很,不如就让成安将这猫儿送去给阿兄吧”

  双眸中闪烁着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狂喜。她叫燕景笙“阿兄”,实际却跟他从未有过只言片语。

  立在一侧的秋末一顿,神色透出了慌张,燕潮见视若无睹,轻描淡写道“那敢情好,你便代我送去。”

  成安打的什么主意,她权当不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成安哪里会想到自己这点小心思早被看了个透,还忙不迭地冲她保证“阿姊放宽心,成安这就去东宫,定将它亲手交给阿兄”

  待她抱着竹篮急匆匆离去,秋末才委屈巴巴地在一旁唤“贵主”

  燕潮见气定神闲,“叫什么她既想借此巴结燕景笙便让她去。若真能上了东宫的船,我倒能落个清闲。”

  成安着实是个麻烦包。从前只当是养了只不带毛的宠,倒没什么不便。只是最近愈发得寸进尺起来,不像宠物,倒像成了个人。

  自己可才花龄十九,做什么要替人带孩子

  秋末不知燕潮见心中所想,见她就这么把自己同东宫划清界限,不禁怀疑起方才在甬道上瞧见的那一幕是不是错觉,心中又泄气,难得姊弟间能冰释的机会就这么溜走了。

  “她倒半点不懂得感恩贵主。”她忿忿然。

  燕潮见闻言,眸光沉了沉,眼中掩藏着复杂的情绪,半晌,似叹似嗤地说“谁叫人家有个好母亲呢。”

  这句话里的意思,秋末没敢再问。

  不过一盅茶的功夫,外头的天气忽然暗下来,淅淅沥沥地飘起了雨。

  秋末望着窗外担忧“也不知成安公主这会到哪儿了”

  回答她的是自廊下传来的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

  燕潮见喜静,若非宫人有急事要禀,动静决不会这么大。

  “贵主,不好”宫婢一进内便扑通一声蜷缩在地,身上湿了大半的鹅黄绣花短襦紧紧贴在她身上。

  这宫婢是方才指去送成安的。燕潮见倏然颦起眉。

  “说。”

  “是,是。”那宫婢颤抖着声音“成安公主去东宫路上途经了一处浅湖,也不知怎么回事,那猫儿不慎就跌落了水。婢子赶忙叫人去捞,可今日天寒地冻的,捞上来时猫儿的身子已已经冻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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